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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扎根中俄边境线55年的银行

来源:中国农村金融杂志社 作者:杨会三 黑龙江塔河农商银行 党委书记、董事长 发布时间:2022-05-16

在大兴安岭地区的中心腹地、全国最北的县——塔河县,有一家扎根本土的农村金融机构——塔河农商银行。自改制以来,塔河农商银行以其存款占四成、贷款占七成的体量,在当地县域银行业多年独占鳌头。得益于党史学习教育和建党百年系列活动的深入开展,塔河农商银行顺势拉开了“学党史·写行史”的序幕,通过搜寻老物件、访问老员工、探究老资料等一系列工作,逐渐揭开了塔河农商银行历史最久远、扎根最基层的依西肯支行的神秘面纱,其传奇而厚重的奋斗史也变得清晰起来。

依西肯支行所在地为塔河县依西肯乡,位于中俄界江——黑龙江畔,与俄罗斯隔江相望,距塔河县城120公里。依西肯支行的前身是成立于1967年的依西肯农村信用社,最初是呼玛县欧浦信用社的代办站。塔河县于1981年建县,依西肯支行的成立比塔河县建县足足早了14年。依西肯支行虽是塔河农商银行辖内最为偏远,规模最小的支行,历经数次变革却依旧屹立不倒、坚守至今。依西肯支行在塔河县商业银行中是当之无愧、独一无二的“元老”和“前辈”。

支行比农房还小,却是员工永远的归宿

依西肯支行成立之初,并没有自己的办公场所,早期在依西肯人民公社提供的一间仅有十余平米的木质破旧营业用房中办公,员工也仅有两人。后来,就是在这样一间房子里,又间隔出了员工的婚房。坚持了两年后,创始人曹善成带领员工上山伐木、找木料,自己动手制作门窗和桌椅等用品,在人民公社旁建起了第一间属于自己的营业用房。当时还没有金库,只有一个破旧的保险柜,员工值班也没有自卫武器,更没有值班津贴,每天只能与蜡烛相伴。

由于当时塔河县尚未设立,当地归呼玛县管辖,缴调款均要到200余公里以外的人民银行呼玛县支行办理。如果选择水路,需要等每月一次的客轮“东方红10号”。去呼玛县时是顺水,通常一天多即可到达;回来时则是逆水,通常要走走停停三、四天才能到达。押运时,携款人员白天将钱款放在床铺下面,晚上要抱着钱款睡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赶不上客轮,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因此,一次缴调款往往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若选择公路,唯一的办法是搭乘便车,公路不比水路方便,水路的客轮营运时间固定,而搭便车只能凭运气,什么时候能出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更不知道。在那个交通和通讯都极为不便的年代,若有人携款潜逃或者出了意外都要好久才会知道,但是多年以来却从未发生过钱款安全方面的事故。

亏损比营收还高,却是几代员工传承的骄傲

在家家孩子多、外地人多的时期,依西肯乡的居民一度达到三四千人,学校的学生也有四百余名,商店有近二十家,但即使在那时,人口数量也仅与其他地区一个村子的人数相当。2000年以来,随着外地人陆续离开、年轻人外出打工求学、老人相继离世、妇女进城陪读,乡里的人口急剧减少,多数家庭只剩下一个留守的“光棍汉”。据统计,当时全乡常住人口仅有500余人。在这种情况下,邮政局已撤销多年,交由居民代办;学校撤销十余年后虽已恢复,但仅有六个学生;原来充满欢声笑语的居民区只剩一片荒芜;客运班车在政府的补贴下虽然每天都在运营,却往往成了两三名乘客的专车。全乡除了依西肯支行外,仅有乡政府、林场、医院、派出所和学校几个单位,工作人员多则有二三十个人,少的只有五六个人。乡里没有浴池,没有理发店,只有一家小饭店和几个商店还在勉强维持经营。

如今,依西肯支行已经营五十五年之久,在前后八个负责人的努力下迁了新址、盖了新房、换了新颜。虽然存款每年都在增长,但也只有3000余万元,贷款则由二十年前鼎盛时期的800余万元减少到如今的300余万元,每天只有在上下班时才有点人气,一天下来最多只有二十多笔业务。经营上早已入不敷出,每年要亏损100万元以上,而且已经持续亏损了十余年。人人都说,这是一笔赔本买卖。

然而,银行不是纯粹的生意,银行人也不是纯粹的生意人。尤其是农商银行,在合规经营的前提下,需要做的是与大地为伍、与农户相伴。对于依西肯支行而言,最重要的是坚守。五十五年来,依西肯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养育了它,依西肯支行的前辈们用生命捍卫了它,与此同时,依西肯乡的父老乡亲更离不开它。依西肯支行在最艰苦的岁月里诞生,在改革开放最温和的春风中成长,陪伴依西肯乡的父老乡亲走过岁岁年年。

在最艰苦的岁月,依西肯支行全体员工一步也没有退缩,一刻也没有犹豫。2000年以来,一批批大学生陆续加入,在依西肯支行这个最偏远、最艰苦的基层行历练成长;2005年以来,有三人先后进入塔河农商银行领导班子,七人成为支行长和机关部门负责人;2012年,总行投入150余万元新建了300余平米的多功能营业用房和设施齐全的员工宿舍、餐厅、车库、锅炉房;2021年,又投入18万元将老式煤炭取暖锅炉更新为新能源电锅炉;2022年初,第三代社保卡发卡配套设备也已全面运营。在提升服务和承担社会责任方面,依西肯支行前进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留。合作单位的公职人员工资代发业务二十余年如一日坚持着,不曾有误;代理的全乡三个村屯涉农补贴,每一笔都足额按时发放到位;乡里的各类会议和防火、防汛、防疫工作中,都不曾缺少依西肯支行员工的身影;整村授信走街串户,脚下沾满了乡村小路的泥水和尘土;为农户发放了贷款,还为其送去了米面油盐和鸡雏、饲料。新产品、新政策及时在各村屯微信群中发布,父老乡亲不再纠结贷款拿不到、存款利息少;一声“爷爷您来了”“大娘别着急”,让丢了银行卡、忘了密码的老人不再心急如焚;安装了手机银行、微信银行,在外求学的孩子、打工的父母还在用着老家的银行。

牵绊越多越无法分离,相伴越久越无法割舍。就像依西肯支行的老行长退休那天对员工说的那样,“既然我们依西肯支行已经足够‘老’了,为什么不能做到愈老弥坚、老树新枝,我们要做全县的‘百年老店’。”老行长的话,正如诗人艾青在《我爱这土地》中所写,“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网站编辑 - 冯晓宇